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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篇回顾：

翼人传说 [壹] 序章

翼人传说 [贰] 第二章 付丧神、第三章 成人礼

翼人传说 [叁] 第四章 烧毁的真相、第五章 梦魇、第六章 第十三个、第七章 雨夜

那天，作者终于回想起了被她晾在雨夜中淋了一个多月的主角们......

下次补偿一篇番外！（鞠躬）

应该是大家看完这章后会想看到的情节，就是那个被我略过的夜晚【。嗯......题目大概叫《与翼人同居的正确方式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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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 暗中人

 

“果然多了一个人，看来我当时的感觉并没有错。”

鲶尾一边说，一边迈步向鹤丸和一期走去，背后的黑影们也随之跟上。他们都身穿“付丧神”部队的制服，戴着兜帽。

“多对一吗，这可真是寡不敌众啊。”嘴上这么说，鹤丸却丝毫没有退却，立在原地与这些人对峙。但比起眼前的人群，更让他感觉深不可测的是身边这位不动声色的人，他问一期：“你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有人跟着的？”

“既然一期队长发现了，想必是从一开始就发现了。”鲶尾耸耸肩，“逃不过他的眼睛呢。”

一期点头表示默许，“我撞到窗框发出动静后，听见了鲶尾返回来拍门询问的声音。虽然鹤丸先生让我产生了强烈的既视感，但我毕竟还了解得太少，只身离开风险很大。确认了至少有鲶尾知道我的行踪，让我可以更加安心地行动。”

如果他完全只是担心一期的安危，一旦一期遇险很快就可以增援；

即使来者对一期今晚的举动持疑，听完鹤丸的话可能会重新考虑。

鹤丸暗自思忖，不愧是一期一振，看似毫无戒备地跟自己走了，实际早就留有对策。大概正是这种缜密的思考及行为方式，让他能在‘付丧神’部队中被委以重任。不过，又是从何时起，那个看起来不谙世事的小少爷，成为了这样需要对事事深谋远虑的人？这些年的经历对他的影响和磨炼太大了，鹤丸也说不上自己是欣慰或是伤悲，总归还是心疼多一些。

“鹤丸先生……”鲶尾皱了一下眉，“既然一期队长用起了敬称，就是已经和这位翼人达成共识了，我可以这么理解吗。”

“是的。”不假思索的回答令鹤丸好生惊喜，再次看向一期，这使得一期突然感觉说错了话似的，忙解释道：“因为目前看来我们被蒙蔽的事情太多了，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，我想听听他的说法。你觉得呢？”

“也是。说起既视感，其实我看一期队长也觉得十分眼熟……”

鲶尾的语气缓和下来，做了一个深呼吸，“怎么说呢，第一次见面就感到十分亲切了，当时我以为只是因为队长待人温柔。但渐渐的，我甚至能清晰想象出这副面容幼年时的样子，越来越多我无法解释的想法在脑海中被勾了起来……”

 

“等等，刚才说，你叫什么？”鹤丸似乎顿悟了什么，忍不住打断他，“……鲶尾？”

“对，怎么了吗？”

鹤丸追问道：“你的发型是不是比较独特，有类似鱼尾的弯曲造型？”

“哈哈是啊，我也因为这个自然卷而被如此赐名。咱们之前见过？”

“不，事实上直到今天我才有机会接近你们，之前都没看清过你们兜帽下的脸。”鹤丸以自言自语般的声音说，“听人描述过一些粟田口兄弟的模样，刚才没有展开讲。这么说来，你的名字很可能是——鲶尾藤四郎……”

“藤四郎？”

“粟田口家子嗣的名字。” 鹤丸情绪复杂地望着他，“原来你就是一期一振的弟弟……”

身旁的一期明显颤抖了一下。他瞪大了眼睛，讶异得一时手足无措，目光僵硬地从鹤丸那扫视到鲶尾身上，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消化鹤丸所说的一切。

总有空缺感并把部下视为弟弟爱护的自己，原来曾是家中兄长？

这个入伍仪式上就引起了自己注意的少年，竟是自己的亲弟弟……

 

鲶尾瞬间愣住，呆呆地望着鹤丸和一期，他不由自主地掀开了兜帽，满脸同样不可思议的表情。他的头发虽然被雨水淋湿，仍能看出那缕俏皮的卷度。鹤丸默默把鲶尾的外貌和听说的描述比对了一番，不禁轻叹一口气，眼前这位就是鲶尾藤四郎没错。

队伍里应该还有其他兄弟，鹤丸发问：“后面几位，可以摘下帽子让我看看吗？”

那些人早就听得失了神，面对过大的信息量不知该作何反应，见一期队长也朝他们投来征询的眼神，才陆续掀开了自己的兜帽。鹤丸上前一一察看过去，一期则紧随其后，不知该说遗憾还是庆幸，暂时没再找到符合传言中粟田口家后裔的外貌。

不过当他们走到队尾时，发现站在最后面的人仍未摘下兜帽，低垂着脑袋毫无动作。

一期半蹲下来，唤了他一声。这是组里个头和年龄都最小的老幺，平时怯生生的，但很黏一期，可此时的他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。

前面的同伴忍不住加大音量提醒他：“嘿，队长叫你呐……”

老幺这才猛地一颤栗，赶忙掀掉了兜帽。他那双手抖得厉害，抬起眼来，眸子已胀红得像小兔一样，看得一期心头一紧，下意识地将他搂进怀里，边拍他的背温柔安抚边轻声询问。老幺的情绪顿时崩溃，反倒扑在队长的颈窝里不住啜泣。

 

这是怎么了……

一期转过头，向鹤丸致以询问的目光。鹤丸知道他想问什么，伸手揉了揉那颗抽噎着的小脑袋，更加仔细地端详了一番，却只能无奈地摇摇头，这位也不是一期的弟弟。

老幺呢喃着，好像在呼唤什么人，但因为过度呼吸，大家都听不太清楚。一期站起身，把他紧紧揽在臂弯中。谈话间雨势已经小了很多，夜间温度本来就低，晚风吹在被湿衣服包裹的身体上更显得冰冷，一期向大家招呼道：“这样太容易着凉了，我们先回驻地吧。”

来时的两拨人并作了一组，归途中同样没有人言语，只是各自心神不宁。

 

大家心里明白，通过方才的验人事件，已能证明鹤丸不是在撒谎。如果事实果真如同这样，就终于能解释了——

那些支离破碎扎入脑海的记忆残片，那些不分昼夜缠绕于心的诡诞梦魇；

被改造的躯体，被抹消的感情，被篡改的轨迹，被夺走的唯一；

受践踏的人性，受欺瞒的人心。

黑暗的尽头似乎透出光火。那是黎明吗？不，夜还很长。一期看见，心门深处的野兽已经要冲出来了，它仰天长啸，四蹄翻腾，带起前所未有的凶猛烈焰，肆意融噬着囚禁它的枷锁。门和链条被烧得通红，铁水像鲜血一样快要滴落下来。滚滚热浪呛得一期透不过气，大火已经灼出了无法磨灭的伤痕，再清凉的甘霖也冲不尽那心中的悲哀。

回到哨所后，一期本想召齐大家交流一下想法，但看所有人精神状态都不好，鹤丸更是哈欠连天，随即改口让大伙儿抓紧时间休息。罢了，自己还有很多需要验证的事，目前也没想好未来该怎么办，姑且明天尽快完成清扫任务，回去再做商议。

夜色已深，已经来不及打理出新寝室了，又不能让鹤丸躺在大厅里。一期犹豫了一会儿，别无他法，只好把鹤丸安置在自己房间。

 

隔日，处理完一系列琐事后，一期终于又来到了这间办公室。汇报工作平淡无奇，长官依旧只是草草翻看了一下报告书，再随便给一期布置了些小任务，随即把他打发走了。

这次一期倒不那么在意长官的态度，因为他心里有别的事。来之前鹤丸跟他说，还有些重要情报没来得及告诉他，等一期办完公差再好好谈谈。

不过，让一期耿耿于怀的是，那个人又严严实实地戴着兜帽，站在长官办公室里，像贴身侍卫一样。只是，他从来没露过脸，也没发出过声音。

其实刚见到鹤丸时，一期第一反应就是把这两个人联系了起来。

鹤丸了解他们的任务和行踪，如果他是跟在长官身边，获取情报将十分便捷。还有他易容后的装束，一期回想起上次长官吐槽新兵服装少了一套的事——

如此看来，零乱的线索好像连上了……

 

只是，鹤丸现在应该在外面等他才对。一期不禁微眯起眼睛多看了这个神秘人几眼，可惜长官就在旁边，他无法前去验证。

鹤丸在哪？要尽快找到他弄清他的身份……一期故作镇定地转身离开，脚下却迈大了步伐，用余光确认着神秘人在室内没有出来，一面快速朝外走去。

他走得太急，以至于差点撞到迎面而来的人，那个小小的身影被吓得退了半步，一期赶忙扶住他。体形有点眼熟，是扫除小组里的？但他现在没工夫关注其他事，道过歉便继续找鹤丸去了。

他在走廊的拐角处看见一个环抱双手倚靠在墙上的人，一期一眼就从兜帽里露出黑色发尾认出了那是鹤丸。他长舒一口气，上前去拉了拉那双翅膀。

“你怎么又睡着了？”一期简直无语，只是一晚没睡好，这两天鹤丸整个人都是蔫的。只见他惺忪地睁开眼，边掩着嘴打哈欠边说抱歉抱歉。这样子实在有些可爱，一期忍不住别过脸去轻笑了一下。

 

“对了——”

他俩同时挑起了话题，一瞬沉寂后，鹤丸笑着让一期先说。一期点点头，问道：

“执行这次外出任务之前，你在哪里？”

“嗯？”鹤丸看起来一头雾水，“哈哈，怎么说呢，我在跟踪你啊！要说具体的话——”

一期换了个更直截了当地问法：“……当时长官办公室里的人，是不是你？”

鹤丸摇摇头，还没开口，对话就被鲶尾的声音打断了。

“啊，一期哥，和鹤丸……先生？”鲶尾绕到他俩面前，淘气地眨了眨眼，“不好意思，打扰啦，你们继续说!”

雨夜后的第二天，鲶尾就开始试着这样喊他们。一期侧头回了一个温暖的笑容，“没事，注意不要在旁人面前这样称呼就好。”

 

鹤丸觉得此时不适合再继续刚才的讨论，话锋一转问起了鲶尾，“小家伙，你怎么在这？”

“哇，我也不比你小很多吧，叫你先生只是看一期哥的面子！”鲶尾作威胁状挥了挥拳头，“说起来，你们看见老幺了吗？大半天不见人，我正在找他。”

“哈哈哈，无妨无妨。没有，我在养神呢。”鹤丸转望向一期，一期倒是想起刚才撞见的人，那好像就是——

 

“啊！”

走廊上的办公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，引得三人纷纷从拐角探出头去。随着一阵激烈的翅膀扑扇和家具撞击声，房门猛地被撞开，两个生着黑色翅膀的身影扭打在一起。

较小的身影明显敌不过那位侍从，被掐住脖子紧紧钳制在地上。但他完全没有放弃抵抗，仍拼命地想扬起手中的匕首。

是老幺，在用一种他们从未听过的语调厉声哭喊……

“老幺、唔！”在鲶尾唤出声前，鹤丸飞快捂住了他的口鼻，同时拉住一期，几乎是低吼着警告他不要过去。一期确实很想奔过去救人，但经验牵制着他的行动，一遍遍地告诫自己现在不能冲动，不能莽撞。他所能做的，只有和鹤丸一起死死拦在比他更激动的鲶尾跟前。

在拉扯中，神秘人的兜帽落了下来，一头银灰色短发映入大家的眼帘。那张一直在暗处的脸终于露出来，白皙如骨，冷若冰霜。鹤丸倒吸了一口气，一字一顿地念出了他的名字：

 

“骨喰，藤四郎……”

未完待续